2007年12月23日星期日

天主是竊聽者


「你話我明你,你又明我咩?你話明我,你真係明我咩?如果你明我,你就唔會咁……」只要你跟他/她有一定關係,無論是伴侶、父母、子女、親友,你總會聽過以上說話。你想過偷聽他/她的一舉一動嗎?每個人都是竊聽傾向者,都渴望知道別人在你背後做些什麼,說些什麼,知道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同時,人亦渴望成為被竊聽者,都渴望他人知道自己在他人背後做了甚麼,讓人了解自己的心事。
《竊聽者》,德文Das Leben der Anderen,英文The Lives of others,德國電影,真人真人改編,講述東德鐵幕下的人性故事。影片講述一位外表冷冰冰的東德秘密警察,精心設計竊聽一位東德著名的文學家,看其有否圖謀不軌。秘密警察於竊聽過程無形中融入他的生活中,也對這位文學家及其女朋友演員深感同情,最後因著確定的良心而為這文學家脫離色險,被上司識破後,被貶往地下,「過濾」人民的郵件,過著平淡的生活。
你我都希望做竊聽者。做一個真正的,稱職的竊聽者是要有代價的,就是要改變他人,改變自己。正如《竊聽者》中的秘密警察因竊聽而知道真相,作出了干預,改變了被竊聽者的命運,免除了對方的痛苦,可以說是犧牲了自己,成就了他人。神學上,我們描述天主為全能、全知的自有者,祂知道我們的一切,就好像竊聽者一樣,洞悉我們的一切。衪跟竊聽者不同的是衪不需要竊聽,就已知道。我可大膽地說,天主其實是一位名乎其實的,超強的竊聽者,因為祂不但知道我們獨處及群居時的所想所說,衪更親自介入了人類的歷史,派遣了自己的獨生子來到世上,受人間的苦,為眾人而死,死在十架上,三天後復活,建立了教會,影響極深遠。《竊聽者》的秘密警察因工在身,先判後證,於竊聽的過程,他知道了真相,力抗上旨,透過竊聽,預告事主,改變歷史,計劃通天後,被革職查辦,調配邊疆,從此絕跡江湖。他大可依指令辨事,扶搖直上,一世無憂。但他選擇了依從良心,亦可理解為他沒有選擇,當他知道真相,良心發現,未及權衡利害,已受良心驅使,介入歷史,犧牲自我,成就他人。
天主派遣獨生子來到世上拯救世人,世人不明白衪,繼續犯罪,還陷祂於不義,要祂以當時最下賤的死刑方式死去;秘密警察被良心觸動而拯救被竊聽者,東窗事發後,被貶往作極低級的一名小小的郵件竊看員,他的事業階梯可說已死去。
竊聽者的良心被竊聽,竊聽他良心的是自己,他竊聽了亦懵然不知。以尖端科技作竊聽反而被最原始而簡單的良心所戰勝。當我們竊聽別人,我們的良心反被天主竊聽,而要求我們改變,這正天主創造人及世界的奇妙化工,你我不得不讚嘆。你還有膽量去竊聽他人,或被他人竊聽嗎?
如果容許你於2007年只看一部電影,《竊聽者》是你唯一選擇,不是因為它是2007年歐洲電影大獎的最佳電影及最佳劇本和男主角,而是其含蓄而震懾的劇情,看罷你會感動落淚,繼而開心得再落淚。毋怪乎有評論說如果有觀眾沒有為影片的最後一句對白而動容的話,他/她可能有必要重新學習認識「人性」,不論是「人性」作為一種理解,還有是他/她自己的人性。

安中玉

2007年11月28日星期三

<竊聽者>與基本抉擇


<竊聽者>(The Lives of Others)是近期備受推崇的一齣電影,有人說藝術改變人性,有說關乎東德的政治。我卻從中看到基本抉擇的倫理色彩。
一個人,究竟是善還是惡呢?我們憑什麼對一個人作出判斷呢?如果單憑一件事、一個決定,就可以判定一個人的倫理價值,那麼他生命的其他部分,豈不是等同浪費?因此,我們相信人的整個生命,是有某一個最重要的抉擇,這就可以稱為基本抉擇。在<竊聽者>中,東德祕密警察韋斯勒上尉是一個對生命認真的人,即使他的工作,並不美好。從外在的環境來看,他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壞人,從本質來看,他是一個好人,因為他願意的,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到最完美。他追求的是一種完美。
終於,他從被他監聽的作家身上,看到這種堅持的完美。劇作家基約‧戴文是一個堅持理想的人。他近乎完美:不抱怨國家的問題、愛自己的女人,即使她非常軟弱、為朋友出頭。他的生命,打動了監聽他的秘密警察韋斯勒。
但是,電影有趣的地方,是這個韋斯勒不斷幫忙戴文的同時,卻沒有和戴文有任何交集。他只是默默地為戴文掩飾,為他做出一切,最後更為他犧牲了自己的前途。然而,即使在東德圍牆崩潰後,韋斯勒仍然過著自己原來的生活。如果按照一般電影的安排(也合乎常理的安排),應該是戴文終於發現真相,並且為韋斯勒平反,於是韋斯勒沉冤得雪,成為人民英雄等等。
但是電影沒有。戴文在發現了真相後,只是遠遠看過韋斯勒,就離開。終於,戴文為此事寫了一本小說,把這件事記下來而已。
因為,真正的選擇,不需要外在的肯定;既然自己所選的是最真誠的決定,也許它帶來痛苦,也許它帶來美好,但是肯定的是,它是我自己生命的選擇。
女主角姬絲‧斯蘭是一個很好的對比。到最後,我們可以說她是善是惡呢?她出賣自己的身體又決心為男友重新堅貞;她出賣男友又為此而自殺。其實,這正正反映她對自己的生命,沒有一種真正的抉擇,於是她只有隨遇而安,只能讓命運對自己加以播弄。我們可以想像一下:如果她在自殺前一刻,知道打字機並未被發現,她又不會死去了。
不過,她只是可以活下來,不代表她能真正地擁有自己的生命。當我們不知道自己根本想選擇什麼,那麼的生活,真的有意義嗎?
最令我感動的是:基文最後得悉韋斯勒的抉擇後,為當中的美善所打動,重新明白自己生命的真諦。基文在書中對韋斯勒不致謝,不僅止於當年的相救,更在於當下的啟發,讓基文浴火重生,找回自己對於生命的抉擇。
什麼才是你生命的抉擇?

2007年11月10日星期六

密陽 (Secret Sunshine)


故事簡介:
帶著喪夫之痛的少婦申愛,與四、五歲兒子亞俊從首爾遷回丈夫故鄉密陽市定居。宗燦是申愛在密陽第一個認識的朋友,他粗豪卻心地良善,熱心地幫助申愛適應新生活,他對申愛一往情深,申愛只視他為普通朋友。
正當母子倆的生活安頓下來,俊竟然被誘拐及殺害。沉重的打擊下,申愛在一次福音聚會中,心碎地、淚流滿面地接受耶穌,繼而熱心教會的生活,跟主內同道分享愛與寬恕的經歷,喜樂之情經常溢於臉上。
故事至此,才進入戲肉部分。申愛為表示及宣揚基督的寬恕大愛,她到囚牢探訪殺害她愛子的兇手,與囚犯談起神的愛和寬恕。意外地,這次探訪後,申愛的性情大變,她惱怒神,質疑神,挑戰神,挑戰教會……瘋癲失常。最後走上自毀之路,幸好頑強的生命力教她懸崖勒馬,新生活新生命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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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部福傳電影。這不是一部反宗教電影。
這是一部每位信主的、不時反省信仰反省愛與寬恕的基督信徒都應該看的電影。我夠膽相信,教外人不容易看出那信仰領域中探究寬恕的真義。寬恕,我們都知道,真的不容易。尤其對於那些刺入心肺的傷害,寬恕,往往變得可望而不可即,叫人怎辦得到?!
申愛初到密陽,經常跟鄰居訴說與兒子來這裡定居的原因──密陽是丈夫出生的地方,他生前常表示要一家人重返故鄉定居;他又認為孩子在鄉村長大比較好。她在努力壓抑和逃避那突如其來的喪夫事實,她的丈夫死於一次交通意外。她希望來到密陽重新開始,因為這裡沒有認識她過去的人。這些心底話,經由她與弟弟的談話中訴說出來。弟弟特意到密陽探望初居陌生地的姊姊和外甥。
居住在密陽這個小地方,大家的消息也變得格外靈通。申愛作為新居民,她的丈夫已亡的消息,很快就傳到她住所對面開藥房的夫婦耳中。這對熱心的教會執事夫婦掌握每一個向新鄰居傳福音的機會,他們出於真心誠意,希望將耶穌的愛與喜樂帶給這位悲痛的少婦。電影中富有意象的,是這對執事夫婦開的是一間藥房。他們除了售賣消除人身體痛楚的止痛藥外,還「推銷」甚至「硬銷」人們心靈上的止痛藥,至少我們看到導演是這樣表達的。
兒子俊慘遭殺害後,一股陰霾籠罩空氣中,極度傷痛的結果,是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的落寞,畫面上我們見到的是愛子葬禮後神情呆滯地蹲在地上的、臉色蒼白的、生不如死的母親。及後,她又被邀請到教會,在一次福音聚會中,申愛的眼淚像決堤的壩,聽到她聲嘶力竭的哭喊聲,以及猛力用手拍打教會木椅的響聲,大家都領略到,什麼是肝腸寸斷。在那刻,她信主了,成為基督徒了。此後,我們見到「不再一樣」的女主角--神采飛揚,滿有喜樂地告訴周遭的人:她已跨越那傷痛,因為她體會主耶穌的愛與感動。她的靈性高漲,以致到一個地步,她打算探望殺害兒子的兇手,告訴他自己已寬恕他了,還要將主耶穌介紹給他呢。為了這次「寬恕之旅」,申愛的教友們鼓勵她、表示佩服她,更有勸她毋須親身見囚犯呢,只要心中寬恕不已足夠嗎等等。教會的牧師與她詳談,表達關愛、支持和為她禱告。
在囚犯會面室,申愛與囚犯隔著玻璃面面相覷。這邊廂,我們見到申愛真誠地說完要說的,那邊廂,囚犯一臉平靜,同樣滿有誠意地,告訴申愛他亦已成為基督徒,神已寬恕他了。此時,鏡頭一轉,我們見到的申愛的臉,不是被期待的雀躍、興奮的、為他感謝神的臉,而是轉瞬間已變成十分慘白的一張素臉,甚至可謂是驚訝中注滿失落的臉。走出探囚室,申愛絕望地暈倒了。
從這天起,申愛一反常態,情緒波動,她的眼神充滿對神的怒火,在牧師和教友前脫口說:「神怎可以在我還未寬恕他(兇手)之前,已寬恕了他?」兇手的皈依和被神寬恕,直叫申愛怒火中燒。心底深處,她緊握寬恕的權柄,連神也不可插手,神已寬恕,代表祂越權了。申愛的憤怒源於她扭曲了寬恕的真義,從來,寬恕都應該由神做的,人本身沒有能力去寬恕。換句話說,人需要透過神的寬恕,始有寬恕的能力。
顯然,申愛之前對信仰的熱忱一如服了心靈的止痛藥,尚未從根本地治癒她整個生命的傷痛。表面的熱忱和喜樂只是「虛火」,如煙似幻缺乏根基,像福音中描述那愚笨人建房子在沙土上,風吹雨打後,房子已蕩然無存。申愛還未寬恕,靠著自己她做不到寬恕。
這是一部優良的信仰深省電影。申愛的信仰寫照是絕大多數教徒的信仰寫照。電影亦不時出現諷刺宗教熱誠者的片段,例如申愛色誘開藥房的執事先生,他沒有抗拒她,在日光之下,申愛要讓神目睹他倆犯罪的時刻。我相信導演要問的,是我們是否矮化了信仰?宗教的熱忱及帶來彷彿是喜樂的現象,能否讓人進入信仰的核心,獲得生命的轉化,將寬恕的權柄交回給神,讓神成為我們真正的主?
電影中描述女主角兩次上理髮店,具有電影語言的意象。第一次是她初到貴境,開展新生活,燙髮希望以新形象示人;第二次是最後她變得瘋癲失常,胡亂下割脈失血,僅存的生命力告訴自己,警號響起了,是求助的時候。電影沒有交代她住了多久醫院,出院後,她第一個要去的地方,正是理髮屋,再次,她要重新開始。而且,這一次,她要自己剪頭髮,她要自己出主意。戲劇性地,她不是出院後直接歸家的,她是在理髮師埋首為她理髮時,忽然站起然後離開,才返家自己剪頭髮的。
劫後重生,或許申愛開始面對生命的傷痛,不再逃避,不再以表面的宗教麻木自己,欺騙自己,做一個真正的寬恕者、愛者。

梁鳳玲 (第十五屆)

2007年11月3日星期六

天主現身又如何?談「嚟多件衰鬼上帝」


電影的中譯叫做「嚟多件衰鬼上帝」(Evan Almighty,其實是主角的名字),我則是嚟多件電影講啟示。

所謂天主啟示,就是天主願意現身,讓你知道祂的存在,並且相信祂。對於沒有信仰的人來說,就覺得好無聊:如果成個天主擺出彌敦道,誰還敢不信。大概很多人把天主當正倚天劍:「倚天一出,誰與爭鋒」,於是全世界都拜天主,收工,一天光曬。你班信教佬,日講夜講,多餘。

這齣電影正正告訴你:擺個天主係你面前,你都好難信。
電影由神秘啟示開始,先是鬧鐘次次在早上六時十四分響起,代表創世記六章十四節:你要用柏木造一隻方舟,舟內建造一些艙房,內外都塗上瀝青。可是主角Evan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連閙鐘都塞到一角去。
跟住木材、建舟工具殺到,主角就當人家送錯貨,即使上面的地址姓名明明是自己的;一雙一對的動物陸續現身,又當做自己家處邊荒,不足為怪。好了,天主都無你咁好氣,自己出面叫主角做方舟,又被人當作神經漢。終於,這位Evan議員意識到那個神經漢真的是天主後,他竟然夠膽不即時五體投地,大聲說:「奉你的旨意如同在天上。」反而是想盡方法回到自己世俗的事務中。不過他的對手是天主,結果當然是敗下陣來,在參議員會議中,被天主變成穿成諾厄個樣咁,乖乖去做方舟。

好了,動手做方舟,又自然全世界以為他發神經,鄰居日日行過都笑佢,老婆和兩個仔都要返娘家。

荷里活電影當然不會要主角衰曬,所以後來是結局圓滿,眾人眼中的傻佬變英雄。此處不表,留給各位自己去看。我想再講下去的是:
今天談啟示,好少神學家還是如收數佬般,把一本聖經大大力擲在你面前,然後說:先生,啟示黎架﹗從這齣電影中,我們就很容易明白,啟示不可能是一樣明明白白的東西,因為啟示必須人自身的認同,這個啟示才可以發揮她真正的意義。即使天主真的走到你面前,如果你堅持祂不是天主,老實說,邊有電影中咁戲劇性,天主迫你聽話呢﹗
今天我們都稱這種是「位際性」的啟示觀,就是強調授受雙方的互動,而只有在一個良好的互動中,啟示的意義才真正發揮﹗

所以,即使天主真的成個坐係彌敦道,都仍然要有人有好奇想,走向去問:阿生,你邊位?啟示的意義才會真正開始。

2007年10月27日星期六

我愛碧咸 (Bend It Like Beckham)


球場內外,碧咸的魅力確實不可擋,他的「香蕉射球」,更是瘋魔萬千球迷的絕招,人人模仿的踼法。

故事說一個移民往英國曼徹斯特的印度裔家庭,十八歲的女兒謝茜迷著碧咸不在話下,不但發夢夢見自己與偶像一齊踼球,更迷上足球。一天,謝茜給當地初成立的女子足球隊隊長祖絲看中,邀請她加入球隊,於是,一支女子足球隊默默起革命,謝茜與祖絲更成為最佳拍擋。

不過女子足球在傳統觀念中是不容易被接納的。祖絲的母親眼看自己的女兒成個男孩子的模樣,反對女兒踼足球;更者,誤會女兒與謝茜發展不正常關係。謝茜方面,家庭是印度傳統家庭,亦是大家族,在傳統觀念下,是希望下一代,能專心學業,進入大學,將來有一份好的職業;又或者做一手好的印度薄餅,將來嫁得一戶好人家,假若在人面前袒臂露腿的跑來跑去,成何體統。在這種傳統觀念下,當然會阻止謝茜加入球隊。

但愛好足球的謝茜與祖絲又豈能容易放棄自己的夢想,在要實現自己的理想時又不想與家人發生衝突,於是戲劇繼續發展下去。同時,在球隊的建立過程中,加插了謝茜、祖絲與教練的三角關係,故事發展如何,有興趣可以找來看看。

這一部電影沒有吸引人的大明星,亦不是甚麼大卡士製作,導演也不是響噹噹的人物,不過是一部不錯的電影。在反映現時兩代的矛盾之時,會引發一點反思;
在糾纏在兩代對與錯的爭議的時候,又會引發一點會心微笑。

祖絲的母親反對女兒踼足球,「運動型辣妹沒男人要的。」謝茜的母親「誰會要個整天踼足球,卻不懂做薄餅的女孩做新抱?」祖絲的父親卻說:「若她喜歡足球多過追男仔,我真是求之不得。」人生在追求理想時,有很多阻力、很多憂慮。耶穌說:「所以,你們不要憂慮說:我們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你們先該尋求天主的國和它的義德,這一切自會加給你們。」(瑪6:31,33)

謝茜大腿有一大疤痕,從來沒給人看過。不過,在足球場上要穿上短褲作賽,疤痕便會展露於人前,這是她加入球隊時沒有想到的,她要在足球與疤痕間作一選擇。正如耶穌說:「沒有人能事奉兩個主人:他或是要恨這一個而愛那一個,或是依附這一個而輕忽那一個。你們不能事奉天主而又事奉錢財。」(瑪6:24) 究竟她作何選擇呢?

基本上,這是一套屬於年青一代的電影、女性的電影、反傳統的電影,反映著新一代的理想與傳統思維的抗衡。

「傳統」有著歷年來生活的模式,有著權威祖先定下來的規定,就好像經上所載:『有一天,耶穌在聖殿裡教訓百姓,及宣講喜訊的時候,司祭長、經師及長老前來,對他說道:「請你告訴我們:你憑什麼權柄作這些事?或者是誰給了你這權柄?」』(路20:1-2)

他們遵循的法律已有千多年。再者,這些當守的法律是梅瑟─他們的偉大祖先留下來;更甚,是來自上主、他們祖先的天主、亞巴郎的天主、依撒格的天主、雅各伯的天主、『梅瑟上到天主前,上主從山上召喚他說:「你要這樣告訴雅各伯家,訓示以色列子民說:現在你們若真聽我的話,遵守我的盟約,你們在萬民中將成為我的特殊產業。…眾百姓一致回答說:「凡上主所吩咐的,我們全要作。」』(出19:3,5-8)

『眾人於是說:「那麼,你就是天主子了?」耶穌對他們說:「你們說了,我就是。」』(路22:70) 那就難怪正中師祭長及經師的下懷,無需絞盡腦汁找藉口去解決耶穌這個眼中釘;亦難怪當年的掃祿那麼落力去為難耶穌的門徒。(宗9:1,2)

「你們不要以為我來是廢除法律或先知,我來不是為廢除,而是為成全。」 (瑪5:17) 「這是我的血,新約的血,為大眾傾流,以赦免罪過。」(瑪26:28) 耶穌以新成全舊,但不為舊所容,與電影中的結局有著很大差別。電影中有著轉變、諒解,包容、奮鬥,最後眾人能否達到理想,編劇留下一個夢想給觀眾,而我們的耶穌故事仍未完結。

最後補充的地方是,這是一部年青人的電影,有著一般年青人對性開放的態度,亦有著印度文化的保守中的性開放。本片被列為IIA級,較「傳統」的人仕可能看後有不適的感覺,特此聲明。

金水
2007年10月22日

2007年10月22日星期一

信仰就是奇蹟:談<<第三個奇蹟>>




劇情簡介

故事開始於第二次大戰中歐洲的斯洛法克,一大群戰機正在一小鎮上空飛過,炸彈像雨一般降下,人們慌忙逃命。一名小女孩手中拿著聖母像,跟著家人拼命地往前走。突然間,小女孩停了下來,轉身跑向正在被轟炸的廣場,跑到了教堂前跪下來祈禱。廣場上一遍戰機聲及尖叫聲,衆人似乎難逃一死。突然電影的音響中斷,一片靜寂,畫面也由彩色變得黑白;滿天的炸彈竟一下子都消失了!廣場上小女孩的父親、教堂的神父、受傷的軍人等均露出驚訝的神色 . . . . . .

鏡頭轉到了八十年代的芝加哥,面臨信仰危機的法蘭神父,被主教委任負責調查一宗聖像流淚的事件。這聖母像流出血淚,當地人深信是由於生前在那裏工作的虔誠婦人海倫的原故。而聖母像流出的血淚更具治病能力,一名叫瑪利亞身患重病的女孩因此而得到痊癒,當地的信仰團體聲稱海倫是聖人。

法蘭神父以往曾被委任負責調查一些奇蹟的真確性。而上一次的案件中,他以科學鑒證方法否定了奇蹟,不但為自己賺得「奇蹟殺手」之稱號,也墮入了信仰的危機!法蘭神父覺得自己不再相信奇蹟、更可能不再相信神的存在?

初步調查似乎充滿希望:聖母像流出的血淚被證實是人血;當年身患重病不治而癒的女孩瑪利亞也找到了。正當法蘭神父覺得掌握了有利的證據時,困難也隨之而來。虔誠婦人海倫的女兒洛珊絕不虔誠,更怨恨母親海倫獻身而對自己疏於照顧;而不治而癒的女孩瑪利亞長大成人後,竟過著賣肉為生的生活。由於這些不利的因素,法蘭神父認為沒有把握推薦海倫為聖人,但還是決定向梵諦岡提交封聖的建議。梵諦岡派了教會的「魔鬼代言人」華納樞機到美國親自聽取法蘭神父的證供,繼而展開了一場正反雙方的激辯。法蘭神父懷著希望,替海倫爭取聖人列品,而華納樞機則抱著懷疑,處處挑戰法蘭神父所提出的證據。

當時宣聖是需要具備三個奇蹟,法蘭神父查出當年奇蹟地沒有被炸毀的斯洛法克的小鎮,是因為小女孩的祈禱,而這小女孩可能就是海倫,但無奈找不到證人證實小鎮沒有被炸毀。而正當法蘭神父要患病被治好的瑪利亞出庭作供時,她竟遭遇意外死去;看來宣聖的機會幻滅時,她又神奇地復活!

電影「第三個奇蹟」詳盡地向觀衆介紹了教會宣聖的過程,相信導演花了不少工力搜集資料。電影中法蘭神父按照教會司法程序,藉地方主教賦與的權力,對列品侯選人的生平作詳細的搜證,確定其聲譽、聖潔和奇蹟,待搜集足夠證據後正式的提出申請。這些資料會經過進一步的審斷,再將結果呈冊封聖人部。其間有專案小組和神學家的參與研判,最後由教宗做裁決。程序十分繁複,牽涉大量的調查和審斷工作,涉及的時間也很長,可見教會對聖人列品一事十分重視。

宣聖的過程中,教會傳統上把「聖人」和「奇蹟」綑綁在一起;究竟成為「聖人」要有什麼條件?我們又怎樣看「奇蹟」呢?

一般人理解「聖人」為有德行的人,行了偉大的事蹟,對社會、國家或民族有貢獻,並被人尊祟的人,如「聖雄」甘地,「聖賢」孔子。但對信仰基督宗教的人來說,這些表面的條件是不足夠的,因為不是任何有德行的人都是「聖人」,或任何行了偉大的事蹟、和有貢獻的人都是「聖人」。我們信仰所指的「聖人」是有著特殊的意義。我們受洗成為基督徒,都被召喚成聖,教會冊封一些信徒為聖人,就是隆重地宣布那些信徒曾英勇地修德,並曾忠於天主的恩寵而生活,這是我們對聖人的要求。電影中對列品候選人海倫沒有正面和詳盡的描寫,只是間接地從她遺留下來的錄影帶中,看到她慈祥的笑臉,及透過幾位證人的作證:當地神父的供詞指海倫的信德超卓及熱心祈禱;患重病女孩的作證也道出海倫對孩子們的關懷;當地信仰團體對海倫的愛戴;海倫過著肖似耶穌基督的生活,可以作為天主恩寵的見證。在世的生活既然肖似基督,死後也應是在天國與基督一起,這點是教會一直以來堅信的。

然而,海倫為追隨基督,甘願奉獻自己,被女兒洛珊指為未能克盡母職。那麼,如果海倫是聖人,聖人可否也有一些缺失?聖人是否都是完人?電影中透過洛珊對自己母親的負面評價,叫我們反思聖人的意義。戲中的例子是屬於德修聖人,而非殉道聖人;殉道聖人是在於殉道那一刻為信仰甘願交付生命,而德修聖人卻要看其德行。我們都有缺失,所以我們更渴望聖人,鼓勵我們憑著天主的恩寵,奮力效法聖人的芳表,邁向成聖的道路。正因如此,我們把聖人規範了。電影中的華納樞機對海倫予以否定,認為未盡母職的海倫難登聖人的殿堂。我們只顧自己理想中的聖人,反而忘了天主意願的聖人:福音中耶穌不就是說跟隨祂就必須拋棄一切嗎?(路9:57-62)

在宣聖過程中,「奇蹟」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聖人列品需要奇蹟的支持,那麼我們又如何看奇蹟呢?電影中法蘭神父以往的調查中,曾經否定了一些奇蹟,以致希望見到奇蹟的信仰團體感到失望,同時也為自己的信仰帶來了衝激。我們一方面相信理性而抗拒奇蹟,但另一方面信仰上卻渴求奇蹟:這些被否定的個案正道出了人們對奇蹟的渴求,其實法蘭神父自己也有這一份渴求,希望奇蹟是真實的,是天主真實臨在的標記。而法蘭神父的信仰危機就是:奇蹟是屬於天主的,只有天主能行奇蹟;沒有奇蹟,就無法確定天主的臨在。聖母像流出血淚的奇蹟尚可以用科學鑒證方法確定,患病不治而癒的女孩瑪利亞卻是醫學無法解釋,只得憑「信」是奇蹟。就連長大後當妓女的瑪利亞也不禁問:「If you ask me, God wasted a miracle」天主的奇蹟會施行在她的身上嗎?我們不單聖人規範了,也把奇蹟規範了。奇蹟既是屬於天主的,我們不能說天主的浪費在不堪當的人身上。耶穌治好十個癩病人中,不就是有九個忘恩負義之徒嗎?(路17:11-19)

電影「第三個奇蹟」其實互動性十分高,除了叫人反思聖人和奇蹟的意義,也叫觀眾和戲中人一起反思自己的信仰旅程。電影中的法蘭神父經歷信德的失而復得,面對奇蹟的否定,世俗的誘惑,建制上的阻力,最後重拾信德。既然戲名是「第三個奇蹟」,觀眾當然期待著第三個奇蹟的出現;這奇蹟是瑪利亞作供前遭遇意外不幸死去然後又神奇地復活,還是華納樞機就是當年在斯洛法克的受傷的軍人(奇蹟的目擊者)?然而,電影到最後沒有清楚交待結局,相信導演是留待觀衆自己慢慢思考!

第三個奇蹟是什麼?筆者相信:法蘭神父信仰的失而復得就是奇蹟,華納樞機由疑惑到確信就是奇蹟;也就是說:信仰本身就是奇蹟!
Steve 第十一屆

2007年10月15日星期一

孩子夢天堂 (Stolen Summer)


故事講述兩個不同信仰的孩子,在七十年代的芝加哥的一個暑假所發生的感人故事。彼得與丹尼,一個來自愛爾蘭天主教傳統家庭,另一個來自猶太家庭,爸爸是一位拉比,在芝加哥一所猶太廟牧養。兩個在信仰和種族上不同的小孩,在因緣際遇下相識並成為好友。彼得在學校因頑皮而被修女訓斥,指他若在暑假不改過行善,走回正途,他便會步向地獄之門。在哥哥的「啟迪」下,彼得以為只要像保祿般令猶太人改信天主教,便是行善,因可令對方得救邁向天堂之路。只因單純的理想,彼得在認識丹尼後,一心令這猶太男孩改信天主教,在得知丹尼患有白血病後,確保丹尼能上天堂更成為彼得的當前使命。兩位小孩共享天堂夢,在家人的勸喻、教導、阻止和斥責下,一起探索人生、信仰的意義,尋找友誼和希望的真諦;他們的純真行為更讓兩位爸爸有所啟發…..

影片探討的雖是嚴肅的問題,卻以輕鬆惹笑的手法帶出。為了協助丹尼成為合格的天主教徒,兩位男孩一起設計了十項考驗,包括拋石仔、擲鐵罐、跳遠、游泳等。他們相信,只要通過這些考驗便能像其他天主教徒一樣可在死後進入天堂,而彼得更想到,以「麵餅」作為通過十項考驗的「獎牌」。這樣做固然荒謬「搞笑」,但卻反映小孩以積極、輕鬆的態度面對死亡,他們的純真友誼蓋過了死亡的哀傷陰霾,而進取的人生態度標示著對自己命運的主宰,努力在在有限的日子中完成夢想。他們對如何成為信徒可能有所誤解,但對追尋信仰和人生意義卻是認真的。正如當丹尼欲在猶太廟外提供免費檸水吸引猶太教徒時,拉比不單沒有阻撓他,反而稱讚他對待信仰的認真,認為他這樣做能讓信徒思考自己的信仰,而不是只做一個「慶節」基督徒。

其實,影片提出了很多作為信徒的我們值得思考的問題,包括不同宗教所理解的得救之路、教會之外是否沒有救恩、不同宗教種族之間的共存與包容、信條的寬鬆與一成不變、對耶穌人性的理解、面對不可知的事是否仍對上主充滿信心等等。

彼得在得知丹尼垂危時,希望將進入天堂的「獎牌」-麵餅(丹尼相信是耶穌身體的一部份)送到給醫院中的丹尼,故前往聖堂「拿取」麵餅,並對神父說,如果只因年紀小而不能領受耶穌身體是不合理的,那不是他所認識的耶穌;即使拿未祝聖的麵餅給丹尼,彼得認為耶穌不會介意。在那危急關頭,對簡單的彼得來說,耶穌不是一位只重規條而忽略人需要的主,他那句「那不是我所認識的耶穌」使神父也為之動容,對那些過份重視教義中的耶穌的人,他們可能忽略了耶穌人性化一面,以及耶穌對人的體恤憐憫,更是當頭捧喝!我們固然不應輕率對待聖體,但影片讓我們反省法律和規條的絕對性,我們是否有時候也太固守規條而缺乏彈性,忽略了人性和情境因素呢?

導演並非肯定彼得對救贖和進入天堂的看法,影片末段,透過彼得父親之口,讓彼得明白上主對人的愛和照顧實無分宗教種族界限。彼得的父親以自己的經驗為例,以生活化和顯淺易明的比喻,道出了上帝就如一位父親,不會將自己的家人置之不顧,而是希望眾人都上天堂,回歸父家。所以丹尼即使不是天主教徒,只要他是好人亦會上天堂。其實,上主的愛確實可涵蓋全人類,只是人以自己對上帝有限的理解,將人劃分類別和等級,造成很多人為障礙,不但防礙了人與人之間的和諧共處,嚴重的更導致宗教間的不和及衝突。

觀看此影片,除了欣賞孩子的單純和對人的真摯外,其實各人因應自己的經驗而有所改變和成長亦令筆者有所觸動。不論是傳統的天主教徒父親、開明的猶太教教士、天主教神父或是對生命認真而好奇的小童,都因著周遭發生的事,如兒子對信仰使命的追尋、家人的死亡、伴侶的勸諫、新一代對傳統生活方式的挑戰等,不得不對當下的境況和個人決定進行反思,因而擴闊了信仰觀和人生觀,以及改善了與家人的關係。而這種轉變得以形成,實有賴個人的開放態度和對他人的尊重,正如彼得的父親在堅守自己相信的原則和生活方式之餘,在經歷了種種事情後,亦聽取妻子的忠告,慢慢接受大兒子選擇走一條與自己不一樣的道路。

阮美賢(第五屆)

2007年10月8日星期一

一生毫無意義?──《花樣奇緣》松子的一生



如果你偷過錢、做過骨女、殺過人,你覺得你可以升天堂嗎?

這就是《花樣奇緣》川尻松子的一生,本來是對人生充滿希望的教師,但因為學生偷錢,為了幫他而自毀前途。於是坎坷的一生,又或者如戲中常說無意義的人生開展了:

.離家出走
.被同居作家男友徹也拳打腳踢,最後男友更自殺而去。
.成為另一作家岡野的情婦,原來他只是自卑作祟,想擁有徹也的東西。
.被小白臉騙財騙色,將他殺死。
.自殺不遂,遇著髮型師賢治,以為可以過安定生活,誰知因殺人被判監八年。
.以為賢治會等她,誰知出獄後發現他已成家立室。
.遇見偷錢的學生龍洋一,為他而活。
.變成大肥婆、垃圾婆,被世人所唾棄。
.遇著中學生半夜三更流連街頭,好心相勸,結果被殺。

你豐盛我萎靡

蓋棺定論,這個人──川尻松子的一生是否毫無意義呢?連她自己也在牆上寫著:原諒我生在世上,我們是否就可以將這檔案完結,代神判她下地獄呢?

我相信曾經拍過《下妻物語》的導演中島哲也不是這樣看,我也懷疑他對基督宗教一點也不陌生,因為他讓松子成為了學生龍洋一的「上帝」,她的無私、關愛,到最後自己變得越來越萎靡,都令到洋一被她的愛所感動,想回頭、想皈依。這不像我們信奉的耶穌基督嗎?

走到最後,耶穌沒有大顯神能,將自己從十字架上釋放出來,反而,從被捕那一刻開始,他任由擺佈,任由人將他折磨:鞭打、背十字架、被釘刺透,這些在聖經又或者電影《受難曲》裏,都鉅細無遺地展露出來。

為愛而活

如果認真回望松子的一生,她的確是為愛而活著:

.年青時為了不想學生前途盡毀,而甘願頂罪;到生活遼倒,仍然忍不住責罵街童,好心相勸回家,結果反而被害。從開初到最後,她都貫徹並付出了她對人愛的關懷。

.自小她都為博得父親的愛,想盡辦法扮鬼臉,為博他一展歡顏。每一位她遇上的男士,她都無私地獻出她全部的愛。雖然到頭來,她都得不到幸福,得不到愛的回應,但她是無悔的。

因此,如果就此定奪松子的一生毫無意義,似乎說不過去。如果松子因此下地獄,那麼我們信奉的上帝是否不夠慈悲呢?

回歸父家

盧雲神父在《浪子回頭》一書中提到,「真正慈悲的屬靈父職有三個要素:憂傷、饒恕、寬宏」。如果我們相信耶穌來到世界上,是來拯救罪人的話,那麼這個一生追逐被愛的苦命人兒,難道耶穌不會拯救饒恕嗎?

我相信導演也有我同一樣的看法。在影片初段,經常播放電視螢光幕一個片段,有點像奇斯洛夫斯基《盲打誤撞》中,出現過好幾個結局:一個走頭無路的人要去跳海;又有另一個結局是,有人叫他回頭。

雖然戲中松子經常說她的一生已經完了,她好像已經走在不歸的路上,但是片末,妹妹歡迎她回家、她摸著妺妹的頭髮還替她剪髮,都告訴我們往日的恩怨已經撫平,松子坎坷的人生已告一段落,因為她已經回歸自己的家中,得到原諒、得到愛、得到憩息的機會。

說穿了,我們從呱呱墮地那一刻,就開始邁向歸家的路,只是每個人的際遇、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

小雲 (第九屆)

2007年10月3日星期三

生命晚宴(2)


眾人的改變──救恩的臨現
在十六年間與兩位姊妹及她的眾兄弟姊妹相處中,芭比提看到他們之間出現的紛爭、不寬恕甚至潛藏心底的仇視和怨忿,她渴望見到他們修好,真能實踐出愛人如己的精神。多年以來,她見到他們只懂得將這些掛在口邊,未能真正實踐。在他們的下意識中,甚至企圖以聚會中的祈禱、頌讚歌詠、唸著牧師的遺訓等方式,掩蓋彼此間的嫉妒和積怨,馬天尼、菲利芭姊妹倆不知如何處理團體間的紛爭,在不自覺間唯有以逃避處之。很明顯,單靠表面上的禮儀崇拜是徒然的,禮儀崇拜的核心精神尚未內化到他們中間,他們的恩怨尚未獲化解,團體之間得不著修和,他們的確有待轉化(Transformation)。
多年以來,他們的信仰變得規律化、律例化,逐漸變得墨守成規,只管按著教規(包括創辦人牧師的訓言)照辦如儀,失卻了一顆在上主面前開放的心。在符號語言上,電影中兩姊妹赫然瞥見芭比提的食物材料中竟有美酒和海龜,她們視美酒和海龜為邪惡之物,怎可近之?!更遑論在紀念父親的盛宴中食用呢!豈不將盛宴場所淪為妖魔聚會之地!馬天尼惡夢初醒後,驚魂甫定,匆匆向眾兄弟姊妹細訴自己所慮所憂時,眾人作出打算不品評食物的決定,及至在盛宴的開始,仍然堅持「自己的舌頭沒有味覺」的意向,足見他們的封閉,甚至可謂是拒絕救恩的象徵。引用福音中撒種的比喻,救恩(天國)的種子落在他們充滿荊棘的心田中,種子被窒礙著,難以茁壯地成長。
  晚宴中上尉的角色十分獨特,在十二人晚宴中,上尉的座位位置恰如耶穌在祂建立聖體聖事的最後晚餐中,據符號語言看,也是一個標記性的意義。席間,上尉根本不曾覺察或理會眾人的「舌頭沒有味覺」、「打算不品評食物」的協定,他是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不帶任何忌諱地,為美妙極了的餐前酒、名廠香檳和味道極好的海龜湯而驚嘆讚嘆的來賓,縱然得來的是別人「顧左右而言他」、「是……是的,我相信明天會下雪」等不著邊際的回應。上尉以他整個人的臨在與投入,感染眾人開放心懷,讓他們領略和承認他們享用的每一口酒、湯和食物,的確妙不可言。食物的轉化作用正在發揮,在芭比提與上尉的合作中顯現。芭比提的奉獻與犧牲是一種流溢的作用,誠如上尉所指,製造食物的人(女總廚子)有能力將晚膳轉化為一段感情關係,芭比提的獻上,經過上尉的接收是轉化的關鍵,一如眾人須如上尉般以開放的心懷、打開的心靈眼睛去接受,憑著信心等候,他們的生命、彼此的感情關係始獲得更新及轉化。
  生命真正得到轉化之後,當各人談及「愛人如己」時,不再只是像昔日般掛在口邊,甚至將「愛人如己」充當掩飾及逃避怨忿的工具;他們領會「愛人如己」的真義,開始有能力活出這句基督教訓的精神。
  整個生命晚宴不正是聖體聖事感恩祭的圖像!聖體聖事是我們「基督徒生活的泉源和高峰」,基督這件愛情的聖事不能與我們的近人無關。感恩祭本身實在代表著一種生活方式,經由耶穌傳授給我們的,並透過我們的作證生活,在生活中、團體裏散發光芒。每一天的開始,我們可以嘗試從心底對自己所愛的、將要服務的及可能會遇到的說:「這是我的身體,你們可以拿去吃。」這種分施的精神,正符合作為基督信友以生活作證的精神,延續我們在感恩祭中領受基督體血的真義。
事實上,基督耶穌將自己給予了我們,容讓我們吃祂的肉、飲祂的體血,「你們住在我內,我也住在你們內。」(若15:4)同時,祂邀請我們也成為別人的祭品,我們屬於主的人也被「拿起」、「祝謝」、「擘開」且「分給」予眾人。是的,我們蒙揀選(被拿起)、蒙祝福,也被破碎(被擘開),為了可以給予。
如果擘餅不是把餅分開讓大家都能吃一口,擘餅就表達不出犧牲和共融。如果這樣與生活事實脫節,又怎能成為禮儀和聖事的標記,傳遞基督的救恩行動,使我們體驗到他以「服務」和「犧牲」,為我們所帶來的「共融」和「救恩」呢?!無論怎樣解釋禮儀可以連貫我們的日常生活(既是高峰又是泉源)都只不過是理論而已,而不是真實的「存在」體驗,很難構成真實的信仰生活。
聖體聖事是基督徒生活的泉源和高峰,唯有當我們這些領洗了、加入基督愛的教會的人,真正在意識中、信德內紀念主的聖死與復活,容讓基督進入我們的生命裏,不去視領受基督的體血只在於參與享受那個甜蜜又安全的地方,認為感恩祭中領聖體給予我們一個逃避外間痛苦、困難的時刻。
相反,當我們在每一次的感恩聖祭中認出基督的臨在,透過標記性的意義領受基督真正的體和血時,祂在我們內,我們也在祂內,與祂緊密地契合。經歷過每一個領聖體的高峰時,成為我生命的滋養與食糧,接納基督的邀請,使我們自己也成為別人愛的福源,將自己也分施給其他人,包括時間、金錢以致生命,增加這世界的愛。主在我內,我在主內,我們的行動能彰顯天主的臨在。
眾人經過這個晚宴的「洗禮」後,彼此的情誼關係亦經歷一番轉化,從救恩而來的修和出現了,學會及身體力行地去愛和寬恕。他們冰釋前嫌,愛與寬恕讓他們敢面對自己做過的事,有勇氣提及自己的一生,包括失敗和挫折,以及心硬和缺乏愛。他們之所以有勇氣重提舊事,不是為了羞愧自責,而是為了接受從上而來創造力的改造。他們變得願意踏入寬恕之門,基督就會變化及改造他們。

他們這樣就被聖化了!
  晚宴完結,眾人離席,將要散去之時,上尉對馬天尼道出的一番深情說話,從電影情節看,是上尉對舊戀人多年後再一次感情的表白,這感情已昇華至一份近乎純粹精神上的境界。但若以電影符號語言來看,這番話不就是耶穌向宗徒們的臨別贈言?!上尉對馬天尼說:「在生命中的每一天,我都與妳一起,我相信你知道的。你要知道我與你們同在,從今天開始,每天晚上我會與你共晋晚餐,但不是肉體上的同在,這根本不重要,而是我的靈魂。親愛的,今天晚上我學懂了,在這美好的世界,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就如耶穌對宗徒們的許諾:「看!我同你們天天在一起,直到今世的終結。」(瑪28:20b)歷史中的耶穌(祂的肉身)不會與我們一起,卻以另一種方式伴隨我們──感恩祭。祂仍然活著,且天天與我們一起,電影中再次如此這般地活現一個美麗的感恩祭圖像。
隨後,眾人在門前手牽手團團圍著,跳出生命之舞,唱出生命之歌,也是感
恩祭的圖像,眾人在等待派遣,是他們生命皈依的另一高峰,不知不覺間共慶彼此脫胎換骨的改變。歌詞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永漸近,讓我們此時嘗試,以心靈服侍主,我們便可尋到真正的家鄉,我們可尋到真正的家鄉。星宿像是很近,可能它們每晚靠近我們一點,今年或許會下雪。」尋到真正的家鄉,回歸那家鄉──父家,是皈依的表示。眾人的生命都得著更新、轉化,以及彼此重新領會真正的共融。他們的生命、彼此的關係和整個團體,因著聖神的臨在,也被聖化了。他們經驗救恩的洗禮,將自己變成「另一個」新我,一步一步地經由內在地發展與更新。
  昔日,他們經由敬拜只將救恩掛在口邊,甚至作為掩飾彼此仇怨的工具,上主的救贖與恩寵還未滲透各人的生命中、骨髓內,敬拜只淪為外在的模式,他們整個的自己尚未經驗轉化與更新。誠如祈克果(Kierkegaard)這樣闡明兩者的分別:「如果兩個人之中有一個不誠心向真正的天主祈禱,另一個卻真心誠意熱切地崇拜偶像,那麼實際上,是前者崇拜偶像,後者真實地祈求天主。」


梁鳳玲(第十五屆)

2007年9月18日星期二

《生命晚宴》(Babette’s Feast)1

感恩盛宴‧重拾舌頭真味覺
電影故事簡介:
  十九世紀末,馬天尼與菲利芭兩姊妹住在丹麥一條
偏遠的村落,過著傳統的路德教派清教徒生活。1871年
,法國發生政變,在巴黎高級餐廳任職總廚的芭比提家
破人亡,以難民身分來到丹麥投靠姊妹倆,十多年以來
忠心地服侍她們。一天,芭比提中了彩票,主動設宴慶
祝兩姊妹父親的百歲冥壽。馬天尼與菲利芭跟會眾心裡
極不願意接受這豐富盛宴,因為有違他們清教徒的教規和
原則,但礙於芭比提盛情難卻,遂勉強答應出席。
  芭比提的晚宴莊嚴而華麗,各賓客聚首一堂,對食物的抗拒感漸漸減退,且十分享受整個盛宴;席間還互吐心聲,訴說過往曾經冒犯或欺騙對方的種種往事,美酒佳餚彷彿起著微妙的化學效應,各人由此經驗奧妙的轉化與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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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生命的禮物
父親是路德教派創辦人的一對姊妹馬天尼和菲利芭,多年來過的是嚴格的清教徒生活,與一眾主內兄弟姊妹持守她們父親的遺訓。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逃離戰亂中的法國家鄉的芭比提,經歷家破人亡之苦,流離失所,憑著柏別先生(曾是菲利芭的密友)的一封信,狼狽而至,投靠馬天尼和菲利芭姊妹倆,甘願當她們的僕人,照顧她們生活起居。往後的十六年間,芭比提照顧兩姊妹無微不至,更服務兩姊妹服務的貧苦鄰人,主僕關係良好。芭比提在故鄉巴黎曾任著名餐廳總廚的身分,似乎不曾向主人提及。
  馬天尼和菲利芭願意接待芭比提──最初對她們而言是一名陌生人,讓這位陌生人介入以致融入她們家庭之中、兄弟姊妹間聚會之中。這份接待之情,猶如亞巴郎接待站在他帳幕門口的三名陌生人(創18)。按教父們的指引,認為亞巴郎與三人的相遇,正是天主聖三的預像。電影中兩姊妹接待芭比提,可謂是接待她們生命中的一份禮物,一如天主聖三的恩寵臨到她們的家。芭比提是她們的一位天使。當然,這份發現與領悟,在電影末部時段,經過享用生命晚宴後,才逐漸被揭示。

芭比提「全心、全靈、全意、全力」的奉獻
  芭比提曾是巴黎著名餐廳的總廚,在電影符號語言上,她這個身分不單單是一個「身分」或「頭銜」,更深一層次地看,是本質上作為藝術家的她,蘊含掩蓋不住的創造力和感染力。她的犧牲與付出是毫無保留的,也是互動的。她渴求藉著創造力的發揮與感染,自我完成,變得更完全。
  芭比提驚覺自己中了彩票,獲得一萬法郎。影片描述她在海邊遠眺,落入沉思當中,並作出此生一個重要的決定──將自己畢生所有化為一頓奇妙晚宴,悉數奉獻。從這個鏡頭開始,芭比提的衣著含有標記性的圖像。她身穿連身黑色散開的長裙,胸口戴著比例適中的中型十字架,這衣著可謂不無宗教的寓意,從海邊沉思到準備晚宴,除了離開數天與姪兒準備食物材料的那幾幕,到電影最末段,芭比提依舊穿著這套裝束。這不是一名女基督的化身嗎?芭比提的衣著也是一個符號性的語言,充滿女基督的精神,一種準備犧牲,決定犧牲,甘於進入犧牲之中,最後完成犧牲,喜見改變與轉化的出現。
  芭比提的奉獻是全心、全靈、全意、全力的奉獻。
以量來看,她沒有為自己留下什麼,她的奉獻與耶穌讚賞的那位捐出兩個小錢的窮寡婦一樣,不因自己富有及有剩餘的,才捐獻出來,也不因自己的匱乏而為自己留下一點點。換句話說,是來一次徹底的、毫不保留的、割捨式的奉獻。
以質來看,芭比提所準備的均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樣樣都是最好的,從十九世紀中期出產的香檳與紅酒,到照顧賓客何時飲水的安排;從餐前海龜湯、前菜法色餡餅,到鵪鶉酥餅的配汁,以致甜品到各款新鮮水果,在在顯出那是樣樣都好的表徵,她猶如以色列民族在收割的日子,將初熟和最好之果奉獻上主。
芭比提奉獻了最好的食物和酒水,但全不都只是食物與酒水,越超食物飲料的質與量,她奉獻的是她整個的生命流溢。在盛宴中,她儼如基督般建立聖體聖事,給我們指出真誠的服務、無私的服務、出於愛的服務,她付出了她的生命。她在獻出時,她耗盡了所有;在愛時,心力在消耗。她獻出最摯誠的服務,只為參與盛宴的人的好處而付出自己。她的整個生命臨在於盛宴中,食物內、酒水裏,在盛宴的過程中芭比提沒有置身飯廳中,取而代之,是她精神生命的臨在,就在食物內、酒水裏,一如基督建立聖體聖事時向眾門徒說:「這是我的身體,你們拿去吃,這是我的血,為你們的幸福快樂而流!你們要彼此相愛。」(待續)

2007年9月10日星期一

《魔間迷宮》(Pan’s Labyrinth) 看復活的弔詭

1944年,西班牙內戰雖結束,但游擊隊仍在繼續
奮勇抗拒暴政。小女孩奧菲利亞隨著母親的改嫁而前往
一位上尉的家。奧菲利亞的母親快要臨盆,身體十分虛
弱。上尉則是一位鐵腕獨裁軍人,剛毅冷酷。
小女孩把自己埋在童話世界裡。
在童話世界中,有一地下國度,無憂無慮,但小公
主嚮往凡間的藍天麗日,避過眾人耳目,逃往凡間,一見刺眼的陽光,便忘記自己的身份出處,飽受人間疾苦及死亡。但國王深信女兒終有一天會借其他軀體重回故國,故此,不論地老天荒,一直在盼望公主有天回國——這是奧菲利亞所看的其中一本童話故事。
一天夜裡,奧菲利亞遇到會飛的小神仙,帶引她前往迷宮,遇到羊首人身的農牧神。農牧神稱奧菲利亞為公主,且要她克服三大挑戰,農牧神說要看看她的本質是否已變,變成人類。在第三項挑戰中,農牧神要奧菲利亞交出剛出生的弟弟,獻出童子血。奧菲利亞拒絕,情願失去公主的身份。這時,上尉趕至,搶回兒子,兼且把奧菲利亞殺了。
在生命失去的一刻,卻是另一個國度的延續,地下國度的國王歡迎女兒的回歸,讚賞女兒選擇正確,沒有為了自己而犧牲弟弟,是高貴的情操,亦是回歸故國的必要條件。
當戲院散場時,鄰座有人說,真是給成年人看的童話,明明要死了,還以為自己復活。
這一句話深深打進我心中,在我們基督宗教,不也有人這樣說宗徒嗎?明明師傅死了,還癡人說夢,聲稱師傅復活。這是真的,因為一直以來,並沒有任何人親眼看到耶穌復活,伯多祿及若望只是看到空墳而已。
那麼耶穌復活後顯現給五百人看,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齣電影一直都用小女孩奧菲利亞的視角,展現出一顆純真無瑕的心,單純地相信這世界真的有另一國度。但成年人怎樣看呢?戲中的每一個角色,都不能看到小女孩看的。因為他們首先便預設了童話是無聊的玩意,是不足取信的事。所以,當奧菲利亞在最後關頭遇到農牧神,和牠爭持不下之際,上尉也趕到,由上尉的視角去看,他只看到奧菲利亞在自言自語大叫:不!事實上,在這一刻,觀眾可能會覺得奧菲利亞一直遇到的都是她自己想像出來的。
從觀影角度看,若我們接納她之前遇到的農牧神是真的,那麼,她在另一個國度復活也會是真的。否則,一切只是幻象。重點是我們以一種什麼態度去看電影。
回到信仰,我們教會最早及最重要的見證基督復活的文獻是在公元56年間,聖保祿寫給格林多的教友:「我當日把我所領受而又傳授給你們的,其中首要的是:基督照經上記載的,為我們的罪死了,被埋葬了,且照經上記載,第三天復活了,並顯現給刻法,以後顯現給那十二位;此後,又一同顯現給五百多弟兄,其中多半到現在還活著,有些已經死了。隨後,顯現給雅各伯,以後顯現給眾宗徒;最後,也顯現了給我這個像流產兒的人。」(格前15:3-8) 在這裡,十分重要的一點是,基督不是在升天前顯現給保祿的,而是在升天後,保祿迫害基督徒,耶穌親自顯現,對保祿說:「我就是你所迫害的耶穌。」(宗9:5b) 更重要的是,這一種顯現,是一種神視式的顯現——我們教會最重要的基石就是建基於聖保祿對第三者作證的複述或是他個人的一種神視!
這種基礎脆弱嗎?絕不!因為我相信在耶穌顯現的時候,一樣有人會像伯多祿們親眼看到過,但就是不肯相信這是「真事」!所以,眼睛看到的信為真的這句話是十分弔詭的。有人看到也不願相信,但其他人卻因著「看」不到而相信,而這宗教才能屹立不倒。因此,「看」和「信」和「真實」是不必然地有關聯的。在我們現今的廿一世紀,這情況將會持續下去,有些人「看」是看不到,但也有不少人不用「看」也能知道,也能相信。
正如丘建峰所言,啟示不是真實卻也不是虛幻,它是在愛中才可以看到最美的一種祝福。

楊孝明(第九屆)

2007年8月21日星期二

從「大魚奇緣」看天主啟示的特質


電影以兒子的角度出發,敘述其爸爸傳奇的一生。
這位爸爸名叫愛德華(Edward Bloom)是一個閱歷豐富、卻也喜歡誇大事情的人,從兒子的角度,他總是喜歡把事情說的比實際經歷的來的誇張,他曾經看過巨人、到過夢一般的小鎮,又遇上巫婆以及連體嬰的酒店歌手。雖然大家都對這位爸爸敬佩不已,但兒子比爾(Bill)卻覺得爸爸從不向自己說實話,無法和他溝通,因此疏離以至有點冷漠,直到多年後父親臥病在床,兩父子重新對話,兒子在父親彌留久際,才真真正正明白了父親的人生,和彼此的愛。
在電影中,兒子老是質疑父親所敘述的一切,因為一切都太離奇了。但是父親卻說:這就是我﹗看到這裡,我老是想起天父對梅瑟的說話:「I am who I am.」天主是無從描述的,因為我們本來就不可以完全理解祂,只能從祂所啟示的一切來認識祂,即使這些啟示是多離奇,多不可以相信,我們也只能由此而認識。正如電影中的父親,他所述說的一切,為兒子來說,都是一個逃避責任的爸爸的謊言,但是他也只能從中認識自己的父親。
但是,我們是否就說,啟示是一廂情願,並不是真實呢?電影中,兒子回到爸爸的居所,他嘗試尋找有關爸爸所說的「謊言」,卻漸漸發現,這並不是虛構的,而是在真實的基礎所創造的。有關耶穌基督的一切記載是否都是事實呢?端看你如何理解。
電影中的最後一段,告訴我們應如何回應天主的啟示。在電影中,當父親彌留之際,爸爸要求兒子把自己的死亡「說」出來,於是兒子進入父親的心,按父親的想法,把一個死在病榻的老人家,描寫成在剌激曲折的路途後回歸河流的傳奇大魚。這不是真實,卻比真實更真實,因為在愛之下,一切都變成有可能。更重要的是,在那一刻,兒子終於明白父親的心,並與之契合。
啟示不是真實卻也不是虛幻,它是在愛中才可以看到最美的一種祝福。
丘建峰(第10屆)